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托塔李天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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托塔李天王
(转引自: 马书田著《中国佛神》, 团结出版社)
民间十分熟识的托塔李天王,是由佛教四大天王中北方多闻天王即毗沙门天王“分化”出来的。
毗沙门天王在四大天王中最露脸,影响当然也最大。除了手持平、鼠、蛇、龙的形象外,还流行一种一手握剑,一手托塔的毗沙门天王像. 唐人卢弘正在《兴唐寺毗沙门天王记》中描绘其形象为:
右扼吴钩 左持宝塔 其旨将以摧群魔,护佛事。
这种“托塔天王图”,十分流行,不但“图像于旗章”,而且成为许多著名画家的创作题材。据清代学者俞樾在《茶香室三钞》中考证,早在六朝时就有“托塔大王图”。历代著名的天王图多不胜举,如隋朝展子虔的《授塔天王图》,唐朝吴道子的《请塔天王图》,唐朝范琼的《降塔天王图》,朱繇的《捧塔天王图》,早在南朝刘宋时的陆探微的《托塔天王图》等。
至于毗沙门天王与塔的来历,也很有意思。宋人董在《广川画跋》有“北天王象后题辨”云:
“昔余得内典(佛经),说四天王所执器,皆自报应中出。北天毗沙国王,也尝兵斗不利,三逃于塔恻,方免其困。时愿力所全,得无碍报,回乡则变相所成,画者得以据之。”
这就是说,塔曾救过毗沙门,故宝塔已成为天王护身的宝物了。
大凡外国神鬼传人中国,都被改造,有些是洋为中用,有些是土洋结台。毗沙门天王也逐渐被汉化,由托塔“洋天王”而成为“托塔李天王”。成书于明代、流传很广的《封神演义》已把天王“化”得很彻底了。说是陈塘关有一总兵官叫李靖,拜度厄真人为师,有三个儿子;金吒、木吒和哪吒。哪吒闹海,打死龙王三太子,又射死碧云童子,后被迫剜肠剔骨,剖腹自尽。太乙真人使其莲花化身,于是哪吒找父亲李靖算账,李靖不敌,被追得上天无路,人地无门,危急之时遇燃灯道人,祭起玲珑宝塔,将哪叱罩在塔内,塔内大火熊熊,将哪吒烧服。燃灯道人遂将宝塔送给李靖,此后成为“托塔天王李靖”。(第十二回一一第十四回)在《西游记》里,李靖又成了玉皇大帝的重臣,当上了天兵天将的总司令,每次讨伐齐天大圣,都由他带队,而哪吒成了他的先锋官。至于宝塔,又说是如来所赐,名称更为动听——“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”,塔上层层有佛,艳艳光明,唤哪吒以佛为父,解释了冤仇。总之是“佛法无边,回头是岸”。
李靖,在历史上实有其人。他是唐初大将,陕西人。李靖精通兵法,常为其舅韩擒虎所称道。唐太宗时,他当过兵部尚书、尚书右仆射等高官。李靖死后,配享武成王(姜大公)庙,为十哲之一。宋刻《武经七书》中,有《唐太宗李文公问对》三卷,是武学中的经典性课本。唐人小说《续玄怪录》中,有李靖代龙行雨的故事。李靖在唐末就已被神化,成为神明,五代时被封为灵显王。元末揚景贤所撰《杨东来批评西游记》中,有《神佛降孙》一节,李天王曾云:
天兵百万总归降,
金塔高擎镇北方,
四海皆知名与姓,
毗沙门下李天王。
这时已将二神合二为一。到了明代,《西游记》、《封神演义》张大其事,托塔天王李靖完全脱离了毗沙门天王,而成为中国式的、妇孺皆知的总率百万天兵的大元帅了。